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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,在老一辈的凤县山民舌尖记忆中,干脚棒的滋味在山林里,味道虽不细腻却也醇香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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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县河口镇的张林 20多年前是个好猎手,秋收之后,他约好几个同村的小伙,带上干粮和盐就钻进当地的八封山打坡。打野猪是每次打坡的重头戏,因为每一年的秋收总有两三成玉米被山上的野猪给祸害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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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伙在渠沟山洞边拨开树叶草丛寻找野猪的踪迹,在合适的地方下好夹子或者挖好坑,等着野猪自投罗网,运气好时,野猪会直接被陷阱制服,更多时候需要跑遍山林围捕。这时,狗和用钢粒做子弹的老土枪派上了用场。野猪逃进山洞里,就在洞口点火烟熏;野猪跑进山林,则分派人手各个方向围追,总有办法将野猪逮住。打猎有山规,见面分一半,人人有份。作为领队人的张林总会分到两个野猪腿,张林把一个猪腿带回家交给妻子,留一个猪腿在山上窝棚里做吃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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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上的窝棚用彩条布、塑料纸和木头搭建,供来往的猎人歇脚。窝棚正中是架柴烧火的火塘,火塘上方用铁丝拴着一个吊罐,吊罐用废旧的铁皮桶制成。窝棚里除过简易的木板床,床脚还有一个破木箱子,在这歇脚的猎人对这个破木箱子的用途心知肚明,里面有其他猎人或自己腌制的猪腿和腊肉。在山上过夜的时候,张林从破木箱子取出腌好的野猪腿,用刀斧剁成块,扔进火塘上方的吊罐里煮,再把新的猪腿抹上盐放进去,让它在破木箱子里自然风干,供后面的猎人食用。这便保证了食物常年不断,人人不挨饿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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伴着猎人们的谈笑声,猪腿块在沸水里煮得“咕嘟咕嘟”直响。白天在山林里采摘的猴头菇、漆树菇、野木耳都可以扔进去煮,热气和香气慢慢地充满窝棚。奔跑了一天的猎人们用木棍挑出肉块和菌类,就着干粮美滋滋地吃着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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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林说,吊罐里的干脚棒煮得没那么讲究,没有调料去提味,猪腿的肉香反而更浓厚,是最原始的干脚棒味儿。如今,猎人的行当早已随着老土枪在当地消失数十年之久,吊罐连同那粗糙却醇香的野猪肉已难觅踪迹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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干脚棒跟随男人们走出山林之后,凤县的媳妇用一双巧手,借着母亲灶台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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干脚棒的美味不仅来自熏香的猪腿,还得益于配菜,尤其是干豆角。凤县唐藏镇辛家山村袁凤英老人是做干脚棒的好手,晒豆角在头年夏天就得准备。袁凤英的家在通天河边,院子前面就是一块的好地。六七月,地里的菜豆角绿透了,袁凤英冒着日头把它们采摘下来,撕掉豆角的筋,倒入锅里煮至七分熟捞出,然后摊晒在竹席上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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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系列劳作必须挑一个晴好的天进行,一天里晒不干的豆角不易储存。孩子们爬在竹席边,把奶奶晒着的豆角撕开,剥出煮熟的青豆尝鲜。袁凤英喜欢孩子们撕豆角里的青豆吃,因为撕开的豆角更容易被晒干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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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一日,豆角就在太阳的暴晒中“瘦身”成细细长长的干豆角,干豆角与猪腿正是清素与肥腻的结合,干豆角吸了猪肉的油水变得醇香,猪肉煮进了豆角的清素变得不腻,两个普通食材迸发出的新口感令人回味。这使用的不正是最朴素的辩证法吗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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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说猪腿和干豆角是主角,那干黄花菜就是这道菜的红娘。每年 8月,山上开遍了黄花,袁凤英的老伴便带着家里的“虎妞”和“珠珠”两条狗上山摘黄花了,只要老人穿戴起上山的衣服鞋帽,它们总是欢蹦不停,先奔跑出去给老人开路。清晨采摘的黄花最是鲜嫩,晌午回家,老人还带回一些健壮的黄花苗子,栽种在院里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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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花采摘回来后,袁凤英用开水将其翻烫,然后晒干,这一朵朵黄花撒在干脚棒的浓汤里,渐渐地撑开黄色的花瓣。再随意丢几颗当地的大红袍花椒在锅里,花椒在夏日里吸饱了太阳的鲜亮色泽,味道浓烈,成为这道菜的点睛之笔。至此,干脚棒色香味的功夫便演绎到了极致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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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table=100%,#f9f9ec]在凤县当地,干脚棒是母亲招待子女归家、女婿认门的主要菜肴。 |